
周末两天,我主要干了两件事。
一是适应2009年的生活。
没有智能手机,没有无处不在的Wi-Fi,电脑还是大屁股显示器,网速慢得像蜗牛。
二是梳理我上辈子的记忆。
主要是关于沈未央的。
我得搞清楚,我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活成那么一副卑微模样的。
从六岁认识她开始,好像就注定了。
她漂亮,骄傲,像个小公主。
而我,普通家庭,长相勉强算端正,成绩中不溜。
能成为她唯一的“好朋友”,在当时的我看来,是天大的幸运。
所以我不停地付出,讨好。
早餐,零食,作业,随叫随到的陪伴。
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,偶尔施舍一点笑容,就够我开心半天。
她不是没交过别的朋友,但那些朋友都不会像我这样毫无底线地对她好。
所以最后留在她身边的,总是我。
她曾经说过:「江续,你就像我的专属物品一样,永远不会离开我。」
当时我觉得这是对我最高的褒奖。
现在想想,真他妈像个小丑啊。
周一早上,我踩着点进教室。
沈未央已经坐在位置上了,正在优雅地小口吃着一个三明治。
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很好,保持住。
第一节课间,我正趴在桌子上补觉,被人推醒了。
是隔壁班一个男生,叫王皓,有点吊儿郎当的,据说家里有点钱。
他喜欢沈未央,不是什么秘密。
上辈子我没少因为他跟沈未央走得太近而吃醋,还跟他起过几次冲突。
「喂,江续。」
王皓敲了敲我的桌子。
我抬起头,睡眼惺忪。「有事?」
「听说你不给沈未央当跟班了?」
他语气带着点戏谑。
消息传得真快。
我还没说话,旁边的沈未央先开口了,声音冷冷的。
「王皓,我的事不用你管。」
「未央,我这是为你打抱不平啊。」
王皓凑近沈未央的桌子,「某些人说不干就不干了,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。」
教室里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。
这出戏好看。
我重新趴回桌子上。
「困着呢,别吵。」
王皓觉得面子上挂不住,用力推了我一把。
「我跟你说话呢!」
我猛地站起来。
十六岁的我,身高已经窜到一米七八,比王皓还高一点。
常年打篮球的身板,也不是吃素的。
我盯着他,没说话。
王皓被我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,但强撑着。
「干嘛?想动手?」
沈未央也站了起来。
「你们别在教室里闹!」
我看了一眼沈未央。
她脸上有点紧张,但眼神里,似乎还有点……期待?
期待我们为她起冲突?
上辈子这种时候,我肯定会热血上头,为了“保护”她跟王皓杠上。
然后她再出来打圆场,显得她多明事理。
我像个被她牵着的猴。
我没兴趣演了。
我扯了扯嘴角,对王皓说:
「你喜欢当跟班,你去。
这岗位空缺,我让给你了。」
说完,我坐下,继续趴着睡觉。
王皓愣在原地,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沈未央的表情也僵住了。
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偷笑。
王皓站了一会儿,觉得没趣,悻悻地走了。
沈未央重重地坐回椅子,把书本弄得很响。
我没理她。
这女人,被我惯坏了。
物理课,老师宣布下节课进行小范围测验。
我想起许眠的话。
趁中午休息,我去图书馆找到了那本物理练习册,翻到第35页。
确实有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综合大题,难度不小。
我仔细研究了解题步骤。